知识型孩子已经不能适应未来，会“玩”才是他们立足未来的竞争力

Original: 编译/赵佳慈世界科学 2019-06-30

导读：在世界经济论坛中，当多名企业家担忧未来人工智能将取代人类，导致人类失业时，有人给出的方案是让未来的工作者，也就是现在的孩子，充分玩耍。你以为他们闹着玩？还真有企业家为这项提议做出一些基础性工作，比如建立了“真正玩耍联盟”，旨在面向未来的人才需要，来培养儿童。玩耍的重要性不仅得到了企业家的关注，还得到了研究的证实，美国儿科学会拿出证据证实玩耍的重要。

既然玩耍如此重要，那现状如何呢？即使美国的孩子，孩子们的玩耍也是日渐衰落，他们玩耍的时间被各种安排挤满。鉴于这种情况，美国儿科学会给家长们提出一些建议。

“世界经济论坛”歪楼谈儿童玩耍的重要性

2018年1月的世界经济论坛上，“令人担忧的事物名单”榜上有名的是对自动化取代工人的忧虑。

电信集团VEON（全球第七大电信营运商也是全球第六大移动网络运营商）监事会主席、施乐（Xerox）公司前任CEO乌苏拉·伯恩斯（Ursula Burns）坦言：“如果走到那一步，我们将不得不解雇大批工人。”

针对这一问题，大多数补救方法都是从高级管理层角度给出建议：重新培训员工，提高收入，设计一种“新社会契约”，要求公司在实现股东利益最大化的同时，考虑到工人的需要。而一些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则从供应链下端看问题，提出了一种有科学依据但还不被重视的解决方法：玩耍。

这得到乐高集团首席执行官、乐高集团前首席财务官约翰·古德温（John Goodwin）的认同：

“让孩子拥有更多玩耍的时间，能让孩子更有能力适应职场和社会。”

这句话从乐高总裁嘴里说出来，听起来像是谋一己之私。但这种观念也得到了不以制造玩具为生的企业家的认可。

面对未来人工智能的发展，曾设立谷歌中国办事处的台湾风险投资人、在人工智能行业工作了30多年的李开复曾说过：

我们需要培养人类独有的技能。“人工智能的4种能力无法和人类相媲美：创造力、灵敏度、同情心和复杂性。作为人类，我们有责任去开发这些能力。”

古德温认为，以上大家担忧问题的创新解决方式的基础性工作已经在推进中。古德温联合另2位企业家：宜家首席执行官杰斯珀·布罗丁（Jesper Brodin）和联合利华首席执行官保罗·波尔曼（Paul Polman）启动了“真实玩耍”联盟（Play Coalition，甚至为了促进该联盟的推进，波尔曼竟取消了与美国总统特朗普的晚餐会面）。“真实玩耍”联盟重点聚焦政府、学校和家长，因为他们似乎都低估了玩耍的重要性。所以，他们希望通过世界经济论坛这一平台，向那些关注全球未来经济发展的企业家和政府领导人传达这种理念。

“我们不是把孩子视为经济资本，”古德温说，“我们的任务是从以儿童为中心的角度培养儿童。”但世界经济论坛本身并不聚焦于儿童，甚至教育；它的关注点是资本主义及其组成部分，包括工人。因此，“促进玩耍”联盟把孩子们当作未来的工作者，倡导这样一种全新的观点：如果我们现在就培养孩子们，让他们拥有在自动化时代所需的技能，我们就不必担心以后还要重新培训他们。

“美国儿科学会”证实儿童玩耍的重要性

不仅一些企业家如此断定，美国儿科学会（American Academy of Pediatrics）最新发布的一项政策报告支持玩耍是孩子学习和生活方面很重要的内容。该报告建议，最好给孩子安排一些自由玩耍的时间，并指出，玩耍并非毫无用处。研究表明，游戏有助于孩子们培养语言能力和执行能力、学习如何与他人谈判、学会如何应对压力以及如何在玩耍的同时实现自己的目标。

美国儿科学会列举了一份详细的证据清单以证明玩耍的益处，针对参与运动类玩耍的7～9岁孩子进行的随机试验表明：

玩耍增强了孩子的注意力、认知灵活性和大脑功能，这意味着能更好地处理控制力；

假扮类游戏帮助孩子们提高自我调节能力，因为他们必须通过合作才能使他们想象的世界得以运转，从而可以增强他们对假设事件的推理能力；

对处于较高压力水平的孩子来说，玩耍更重要，父母和孩子在游戏中所能体验到的共同快乐、相互交流和协调（融洽的接球发球互动动），可以调节身体对压力的反应等。

然而现状是，现在儿童玩耍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以美国为例，从1981年到1997年，儿童的游戏时间减少了25%。一项针对8950名学龄前儿童及其父母的全美国国调查显示，只有51%的孩子每天会和爸爸或妈妈一起外出散步或玩耍。而由于学业压力的不断增大，美国30%的幼儿园在读儿童不再拥有课间休息时间。（原来……美国也是如此啊）

埃德曼智力公司（Edelman Intelligence）发布的一项研究显示，在对10个国家的12710名家长进行的一项调查中，56%的受访者表示他们的孩子每天在外玩耍的时间少于1个小时，这比监狱中高度设防的囚犯的户外活动时间还要少，1/10的孩子从不在外玩耍。2/3的父母认为他们的子女比他们小时候少了很多玩耍时间。

“玩耍”科学

我给孩子报了好多“玩耍”的班，又不是学习知识，这算不算玩耍？那么我们需要界定下什么是玩耍。

马里兰大学人类发展学教授肯尼思·鲁宾（Kenneth Rubin）及同事称，玩耍应该是“内在动机驱动的，而不是父母强加的；是愉快的，是主动参与的，是独立于许多生活规则之外的。”

“玩耍”有4种类型：身体游戏、建设性游戏、想象力游戏、戏剧游戏——这些游戏能够从3个方面培养孩子的能力：体力，社交层面，情感和认知层面。

●追逐、躲藏、跳跃、摔跤类游戏能够增强孩子的运动能力，这些基本能力的锻炼也同样增强爬行、步行和跑步能力，同时还塑造人坚持不懈的精神和思考能力（锻炼有助于增强记忆力）

●积木或纸板的搭建游戏有助于开发孩子的动手能力，培养他们的复原能力和毅力（那些积木堆成的堡垒可能会倒塌）。通过这些游戏，孩子们开始学习思考，学习解决问题（这座塔怎样搭建才能屹立不倒呢？）

●富有想象力的游戏，比如绘画（非技能训练的绘画班）、舞蹈（非技能训练）或者嬉水，这些都是创造的基础，让孩子们与现实世界交流，进而体验世界。

●戏剧类游戏（比如装扮类游戏、角色扮演、木偶游戏、讲故事等）这类游戏有助于培养孩子的情绪调节能力，教会他们重要的关系维持技巧，包括共情、合作、协商等能力。

教育家和创意大师肯·罗宾逊（Ken Robinson）在《殷切呼吁，每天给孩子们真正玩耍的时光》（Real Play Every Day: An Urgent Call to Action）白皮书的引言中写道：

“游戏是我们学习理解和体验周遭世界的一种基本方式，更确切的说，它是最原始的方式。自在、自发的简单游戏行为有助于释放孩子与生俱来的创造力、想象力、兴趣和才能，有助于孩子探索自我，并赋予他们不确定的未来所需要的宝贵技能。”

（注：白皮书项目得到了联合利华的赞助，联合利华有想让孩子在玩耍中搞得更脏一些的动机：它经营的清洁剂业务是全球最大的洗衣清洁剂业务之一）

日益“衰落”的玩耍

古德温表示：

“我们都知道，玩耍是帮助孩子成长为健康、适应能力强的人不可或缺的因素，但是玩耍已经成为一个‘濒危物种’。”

如果孩子们不玩耍，他们平时会做什么呢？智能手机、电子游戏和平板电脑占据了他们的生活。即使是足球课、小提琴课、舞蹈课等兴趣班日程排得很满的孩子也是如此。

这些兴趣班并不符合玩耍的定义。父母知道孩子需要通过知识、运动和音乐才能走向成功，所以他们格外重视这些活动，而把玩耍视为一种可以牺牲的微不足道的消遣。但强迫孩子花更多时间学习并不能使孩子真正主动学习和参与学校生活。

毫无疑问，孩子有必要学习数学和科学，但他们也需要学习如何做人。美国天普大学的心理学教授、研究游戏的知名专家凯西·赫什·帕萨克（Kathy Hirsh-Pasek）接受《纽约时报》的采访时说：

“我们总是想把孩子的大脑训练得比计算机的运算速度还要快，但是孩子的大脑永远不可能真正地超越计算机运算速度。”

很多时候，我们低估了帮助孩子学会与他人交流、探索世界或创造新思想的活动的重要性。而这些都是人类比计算机做得更好的地方，玩耍有助于培养这些能力。

美国波士顿大学的心理学教授彼得·格雷（Peter Gray）指出，现代的育儿观念过于注重有组织的活动和学术成就，而忽视相对松散的、自由的玩耍活动，这很可能是当下孩子心理健康问题激增的根源。因为很少接触游戏，孩子们没能学到应对生活难题的关键技能。格雷指出：“现在的孩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缺乏自由。而缺乏自由已经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让“玩耍”重回正轨

可是体制所逼，作为家长也很无奈啊！看看专家怎么理解。

对父母过于重视子女学业成就而逐渐剥夺孩子玩耍时间的做法有所担忧，但他们把这一问题归因于社会压力而非家长的意识不够：“父母的负罪感引发了提高孩子社会竞争力的竞赛。因此，孩子们的一天安排中很少有时间用来自由玩耍，也很少有亲子阅读，甚至没有家庭聚餐的时间。”

美国儿科学会对此有建议：学前教育应该鼓励寓教于乐，这样既能促进亲子关系，也有助于培养孩子的执行能力。

儿科学会还建议，不仅仅要鼓励父母保留孩子零散的玩耍时间，还应该鼓励父母学会让孩子在游戏中充当主角——例如，如果孩子在玩拼图游戏，你可以引导孩子把拼图放在合适的位置，但不要亲自去拼。

当然，将自由玩耍列入计划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对很多父母来说，安排自由玩耍时间很有挑战性，特别双职工家庭，既需要负担得起能够提供自由玩耍的环境，又要有合适的照顾者，还要保证孩子的安全，让孩子得到精心的照料……这比把孩子送进兴趣班难多了。不过，美国儿科学会还是建议家长不妨试一试。

面对未来人工智能的发展，曾设立谷歌中国办事处的台湾风险投资人、在人工智能行业工作了30多年的李开复曾说过：

阿里巴巴的马云警告说，工人被自动化技术取代的可能性的确存在，失业带来的身份迷失和焦虑可能导致社会动荡。他在达沃斯论坛讲道：“每一次技术革命都使世界失衡。为了保护后代免于面对这种命运，我们有义务让他们走出困境，现在就应该着力推进这样的事。”

他在贵州的一次大数据峰会上，曾表达过，如果我们继续以前的教学方法对我们的孩子进行记、背、算这些东西，不让孩子去体验、去玩，不让他们去尝试琴棋书画。我可以保证，三十年后孩子们找不到工作。因为他们无法竞争过机器、智能”。

马云在贵州大数据峰会上强调未来需要的孩子是智慧的化身，而不是知识的化身

所以这篇文章不只是提醒家长在育儿中应该适度安排孩子玩耍时间，更提醒我们的政策制定者，实施者，应该立足未来培养孩子，以免未来未至，孩子就已经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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